我们没到家之前,凯瑟琳的不快已经缓解成一种说不清是怜悯还是抱憾的感情,大部分还掺杂着对林顿身体与处境的真实情况所感到的隐隐约约的、不安的怀疑。我也有同感,所以我劝她不要说得太过火,或许再一次的出游可以使我们做出更好的判断。我主人要我们说一下出门的情况,凯茜小姐把他外甥的致谢转达了,却把其余的事都轻描淡写地带过。对于他的追问,我也没有说什么,因为我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第二十七章
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去了,埃德加·林顿的病情每一天都在急剧发展。前几个月压倒他的重病,如今更是一小时一小时地在恶化。
我们还想瞒住凯瑟琳,但她的机灵可欺骗不了她。她暗自揣度着,深思着那可怕的可能性。而那可能性已经渐渐地成为确定无疑的事实了。当星期四又来了的时候,她并不想出去骑马了,我向她提起,并且得到了她父亲的允许,陪她到户外去。因为图书室(她父亲每天只能待一会儿,他只能坐极短的时间)和他的卧房,已经成了她全部的世界。这些天,她不是俯身在他的枕旁,就是坐在他的身旁。她的脸因为对父亲的担心和劳累而变得十分苍白,我主人也希望她走开,他满心地认为,这样会使她快乐地改换一下环境和同伴,同时想到,在他死后她就不至于孤苦伶仃了,他从中得到了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