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鸣敲了敲门,才将男人唤出来。其余四个民办教师也陆续到校,因为他们是本村的,都通校。校长马老师是去年刚转正的,离家二十多里,来得最迟。
学生们好奇地将头贴在玻璃窗前望着这个“娃娃老师”,有的发出:“啊,这么年轻当老师!”
“不知给那个班上课?”“当我们的班主任就好了”学生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打破了晨读的习惯。
早操过后,照例是星期一校长开会。校长说:“今天会议首先说修建问题,全县‘普九攻坚战’的号角已吹响,集万民之力,打‘普九’硬仗,村民‘一瓦一砖一椽’自筹资金修村学。教育局长开学初引县上‘四大家’(人大、政协、县委、政府)逐乡逐校摸底核查,我校一年级教室已定为A级危房,要立即关停。但村民们意见纷纷,上一周我同村支书,村主任协商,学校抽一个人负责修建,村民自筹资金,有钱的出钱,有劳力的出力。所以乡教委又给我们学校新分派来年轻人小安,接替我的课程,其余的课不调整。一年级搬到程老师办公兼住宿的房中暂时上课。接着他又说了开学第一周学习和卫生方面应注意的问题。
人生最关键的一步,年仅十九岁的他很轻率地迈出了。也许他对未来更充满希望:教三年书,像那些民办教师一样,考上师范,代薪进修,成为一名公派老师,一则减轻上大学的经济负担,二则替母亲分担点农活。或许他真的像志梅说的那样:“被文学迷昏了头,为了寻找创作素材,从而过早涉入社会。”的确,当作家是他梦寐以求的事业,为了这个精诚的事业,他起早贪黑,高一时就亡命地爬着格子,亡命地邮寄。为了买邮票,常常将母亲一周买菜的五元钱花光,也许诚心真的感动了缪斯之神,变成铅字的豆腐小块多了。市报、省报,有一篇散文居然在中央电台“子夜文学”节目中连播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