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德军的新闻公报和英国的广播电台还不够似的,现在又增加了“空袭特报”。总而言之,实在太精彩了。但另一方面又令人大失所望。英军正忙着空中作战,就和德军忙着说谎一样有热情。所以现在几乎一天都开着广播,从早晨一直到晚上九点、十点,甚至是十一点都还有人在听。
这显然说明大人们有无限的耐心,但同时也说明他们大脑的接受能力异常低下,尽管也有例外。我并不想伤害任何人的感情。但每天收听两条新闻还不够吗?但这些老人家们,唉,该说的我都说了!
不管是劳动台,还是“奥兰制”电台,是弗兰克·菲利浦斯还是威廉米纳女皇,他们全都要听,而且一如既往得专心。只要不是吃饭或睡觉,他们就一定会出现在收音机旁谈论吃饭、睡觉和政治。
噢!多么烦人啊,要想不让自己变成一个呆滞的老人还真不容易呢。再也没有什么比政治对父母们的伤害更大的了!
但我要说一个特别精彩的例外——我们崇拜的温斯顿·丘吉尔的演讲简直太完美了。
星期日晚上九点。茶泡好了,上面盖着暖罩,客人依次入坐。杜塞尔挨在收音机的左边,凡·达恩先生坐在正前方,彼得在他旁边,妈妈挨着凡·达恩夫妇坐在后面,皮姆坐在桌子旁,旁边是玛格特和我。男士们吸着香烟。彼得紧张地听着,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妈妈穿着一件深色的长衣。凡·达恩太太因为经过的飞机而紧张得颤抖,它们只管愉快地飞向埃森才不管什么演讲呢。爸爸喝着茶。玛格特和我紧挨在一起,熟睡的木西愉快地霸占了我们两个人的膝盖。玛格特在头发上夹着发卷,而我穿着又小又窄又短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