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嗯”了一阵,挂了电话,欢喜淡了,魂也像被掐住了,苦着脸发呆。
“他们来不来?”爸爸问。
“他说半个月前开车撞了人……过几天领导要来矿上检查,要做很多准备工作……反正就是没时间来,叫我们过去。”“没道理,说出这种话,就是不想负责任。”爸爸没有发火,只是描述一个事实,他习惯凡事都往肚里咽,从来不会磨刀霍霍。
好在妈妈从不指望爸爸出力解决问题。她继续找那小子的爸爸,那边干脆不接电话了。
妈妈憋了两天,终于扛不住,告诉了大姨小姨,这锅温水一下子滚了。
姐姐说那小子在公司上班,那天晚上,小姨他们动身去长沙捉那小子时,她才说实话,那小子在酒吧当服务员。
小姨两宿没睡,疲劳驾驶,妈妈担心得要死,我陪妈妈等。凌晨四点多,他们终于回来了——我忘了说,我们都在大姨家,因为大姨家宽敞,沙发、地板,到处可以睡觉——我打开门,就看见那小子,白衬衣,黑裤子,干净冷漠,他一句话也没说,闷头扎进屋里,一屁股坐在小凳子上,46像一个跟爸妈赌气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