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我都能背出来了。冰川古人还是在我考大学那一年从国内一个著名的原始冰川景区发现的。一晃几年过去,我都从学校滚蛋了,当年招我的人都因招考舞弊进去了,稳妥的解冻方案始终没有找到,倒是古人先被利用起来赚门票钱了。
要是我把我曾祖父从坟里挖出来展览,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我想。眼前的冰川古人,静静躺在那块封冻他的冰块里,双目闭合,倒似是个超然物外的智者,嘲弄着眼前的芸芸众生。那张脸在冰层的折射下显得扭曲而怪异,仿佛带有某种不怀好意的笑。
显然此人的生活比我幸福,我想,不用为房钱饭钱发愁,不用每天在地铁里把自己挤成贴饼子,不用当面赔笑背后骂老板的娘。那块巨大的冰块将他从时间的涡流中硬生生截了出来,隔绝掉与世界的一切联系,使他成为一个绝对孤立的存在。
这种想法令我不由自主地生起一丝羡慕。我长时间地凝视着他苍白的面容,想象着他过去的生活,那些离奇的想象慢慢冲淹掉正常的感官,我觉得自己像浸在温暖的水中,外界的声音都成为毫无意义的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