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却很平静,平静地告诉他,昨天下午接到师里电话,说有个战士给军纪委书记写信,反映代理排长石平阳打骂新兵的情况。纪委书记大为恼火,严令追查。
石平阳被暂时取消了考试资格,而“暂时”过去之后,考场大门早已封上,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已在路上。这命运多蹇的老兵,又被机遇殴打了一次。
石平阳把自己扔到炮场上摔了半个月。
半个月后,好歹把满腔愤恨摔出了八成。星期四的下午,他把一个叫刘发展的新战士叫到营房后的菜地里,选条地埂坐下了。
刘发展递了根烟,他没接。从自己兜里摸出一根“太行”,燃着后深吸几口。
“那封信是我写的。”刘发展说。
石平阳看了他一眼,没吭气。
本排的几个班长曾私下里合计,找个避风的地方把刘发展往死里揍一顿,或者趁夜训制造个事故苗头让刘发展自投罗网。老兵总是有一些妖里妖气的办法,治他个新兵蛋子易如反掌,而且绝不露痕迹把柄。但这项预谋被石平阳察觉并坚决镇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