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端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酒撒了几滴,脸上却还是显得很平静,低声重复了一句“苏拉真的死了!”语气显得有些迟疑。
“嗯,真的!这是你母亲的信。”提尔穆斯递给凯撒一封信,然后又去倒了一杯酒。
凯撒接过信来拆开一看,果然是母亲的亲笔信,信中写到:苏拉已死,罗马可归。凯撒抑制不住自己狂跳的心,也顾不上提尔穆斯,紧攥着母亲的信冲出了屋子,他感到心情特别舒畅,太阳就要冲破乌云的阻挡出来了,自己又能重返罗马了……
凯撒正背着手站在罗马城外台伯河边自己别墅的平台上,凝望着黑的罗马城。罗马这两天的天气很坏,阴晴不定,时而丽日当空,时而又乌云密布。刚阳光灿烂,不一会儿就风雨交加。此刻凯撒的心情也很郁闷,这次他从小亚细亚回来,本来是充满了信心,准备干一番大事业。可是回来以后,才发现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不错,苏拉是死了,可他这几年苦心的经营没有白费。苏拉的党羽把持着元老院,控制着军队和政权,非苏拉派的人依然受着打击,很少有人能跻身进入高级领导层,只有新当选的执政官玛尔库斯·埃米利乌斯·列皮都斯是民主派,他对苏拉残暴的统治非常不满,上台以后,他就着手废除苏拉的一些政策,因此他的身边聚集了不少对苏拉不满的人物。凯撒回来以后,跟列皮都斯有过几次接触,科尔涅利亚的兄弟路奇乌斯·秦纳也是列皮都斯的人,他也多次向凯撒吹嘘过列皮都斯反苏拉的作为。凯撒最初对列皮都斯抱有很高的期望,确实想把他作为自己施展宏图的强大支柱。但接触时间长了,凯撒发现列皮都斯不是一个能成大事的人,缺乏远谋,而且非常软弱,不久凯撒就离开了列皮都斯,他不想做没有保险系数的事情。果然,一当苏拉派的人马对列皮都斯的政策进行攻击时,他就妥协了,一点点的退却,最终还是让苏拉派的人赶下了台,列皮都斯只身逃亡到撒地尼亚。苏拉派的人控制了局势,他们重新选举了一个执政官,完全忠实地维护着苏拉的政策。在列皮都斯失败后,凯撒就和他的母亲、妻子一起到了别墅,现在凯撒就想静下来思考一下今后自己所要走的路。凯撒知道自己在现在的形势下,已不能立即从政了,只能伏下来,静静的等待和积蓄力量,在罗马的市民中培养自己的声望。想到声望,他记起了西塞罗曾开玩笑的对自己说过,他当年第一次出名,就是因为帮别人诉讼,参加公开辩论获得的。在跟母亲、妻子商议后,凯撒决定立即去组织一些诉讼案,最好是带有政治色彩的,这样既能更多的吸引罗马市民来观看,同时又有发泄一下自己心中对苏拉派的怨气。罗马大法院的广场上挤满了从四面八方拥来观看法庭辩论的人,人们一方面是因为诉讼案的被告是曾担任过执政官的盖乌斯·安托尼乌斯,大家都想看一看安托尼乌斯的丑态,另一方面是因为今天双方的辩护人太有名了,安托尼乌斯的辩护人是著名的克温图斯·霍尔田西乌斯,罗马最善辩的人;另一方的辩护人就是凯撒。凯撒这已是第二次在这样的场合辩论了。上一次是控告盖乌斯·科尔涅利乌斯·多拉贝拉的勒索罪,多拉贝拉是苏拉的死党,也曾担任过执政官,凯撒在那次诉讼案中一举成名,他以他的优雅的风度,精妙的辩论折服了在场的所有人,要不是元老院的干涉,多拉贝拉也就难逃法网了。这次凯撒指控的安托尼乌斯,也是著名的苏拉派人物,凯撒指控他犯有勒索和贪污的罪行,并再次担当原告的辩护人,安托尼乌斯不甘示弱,也请来了霍尔田西乌斯为他辩护。消息一传出来,整个罗马城都轰动了,这是难得的辩论龙虎斗。不少罗马人为了能看上这次大辩论,连生意都不做了。更有达官贵人为了能更好地听清辩论,早就在有利地形搭好了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