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把我的孩儿弄去了哪里?”曲尘厉声质问。
“我们自然是来接曲娘子。曲娘子不必惊慌,来接你的不是你心里害怕的那一方。”女子笑道,“就不能往好处想?想想你还有什么亲人近友?”
一年中,雪信觉得安城冬季最好。雪落下来盖住了平日里剑拔弩张的狰狞嘴脸,人心与人心隔了道纯净的藩篱,分外宁静。
安城郊外,秋季也是好的,远山薄黛,层林尽染。人走在林子里,脚下软毡般的落叶给踩得簌簌响。秋来风向转了西,兑方来的风隐含肃杀金气,催落树叶。但落叶的金色,比黄袍上的金色多了许多暖意。
这个季节适合杀戮,在这个季节杀戮,对杀人者和被杀者都是体贴。
一只小松鼠在树杈上剥着松塔。一支箭飞来贯穿了它,把它钉在树干上。雪信走到树下,捡起松果,扔进背囊。松鼠还望着她,眼睛转动两下。
雪信对自己说:“不疼的。这是在梦里。”在梦里,因而她的肌肤雪白耀眼,她的箭术也百步穿杨。在梦外头,她还没征服那张弓,拉不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