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我只能说,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很普通,尽管我想做到更多,想影响更多的人,更多的事,但是我做不到。”强烈的无力感压迫着吉祥,越想说清楚,就越发语无伦次。
“有时候,我们只能先管好自己,保护好自己最珍爱的。我和你,我们都一样。”吉祥动情地抓住平安的肩膀,他想用手指感受到平安的温度,可是他只感觉到对方的挣扎。
“我还是会尽力。你会给我力量。”吉祥松开手,他凝望着平安的眼睛,如果眼睛真的是心灵的窗户,那么他真想拨开瞳孔的水雾,寻找平安心里的答案。
“其实你说的,我不懂。我就想问问,你要是看好了,是不是可以送我去富良大人那里……”平安怯生生地嗫嚅,用试探和期待的眼神,看着吉祥。
吉祥把身体靠在围栏上,深吸一口,没有说话,没有再看平安,径直走下楼梯。
鼓楼下面的地安门大街,一路向南,在景山前面就到了尽头。街道两边的街铺,生意萧条,人们见怪不怪地看着吉祥。因为北面不远处的德胜门和安定门,是英法联军的驻地,显得发慌好奇心强的大鼻子洋人,就近会来这里游逛。
人们最初觉得,这些打枪开炮,赶走皇帝,放火抢劫的“魔鬼”,长着一副鬼样子——泛着亮光的黄发,惨白惨白的皮肤,凹陷的眼眶,和彩色弹球一样的眼珠子,活脱脱是从钟馗手下漏网的小鬼,白天跑出来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