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熊道人单纯是一个嗜赌成性,联合我阿公败坏了我家家底的道士,我大概是不会对他产生丝毫好感的。然而在我父辈人的描述之中,熊道人倒也真是一个奇人和妙人,却是他平日里诵念经文,偶尔也做法事,更多的时候,就在魏宝山中与他那一匹小青马作伴。那批小青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只要吹一声口哨,他那匹放养在数十里山脉中的青马,就会比人类还通晓道理地,赶赴他的面前,任由他骑着下山换米换面,很有些张果老倒骑驴的神仙状态。
如果说熊道人跟我阿公一个时代,那么他就必然跑不过了,那个特殊而又疯狂的时候。
几十年前,在那个特殊而又疯狂的年代之中,像是熊道人所看守的玉皇阁,乃至于整个巍宝山上所有的道观,大概都是沦为了封建迷信的代表,是要被破除,被摧毁,被铲平的所在。